您下载的文章由稻壳汇(www.dochui.com)收集整理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《黑暗中的数字》作者:卡尔维诺本书所收录的──包括未发表的──是他1943年(当时未满20岁)到1984年的部分作品。其中不乏原属长篇小说的构思,后来却发展成短篇的成果。台湾译本名为《在你说喂之前》(BeforeYoucanSayHello)。(台湾版)目录:关于本书-前言《黑羊》《呼喊特丽莎的人》《良心》《做起来》《敌人眼睛》《孤独》《闪灵》《鸭之飞翔》《仰天长望的部落》《冰河期》<关于本书-前言>埃斯特·卡尔维诺(摘自《在你说“喂”之前》)伊塔罗·卡尔维诺很早,从青少年期,就开始写作:短篇、寓言故事、诗及剧本。剧本是他第一选择,也或许是最爱。那段时间写了不少剧本,不曾发表。但他独具的自我批判力和客观自省能力,促使他早早放弃了那个创作方向。1945年给好友艾乌哲尼欧·斯卡法利(EugenioScalfari)的一封信中,卡尔维诺简短宣布:「我改走文学创作了。」斗大的字占满全页,可见其重要性。从那一刻起,卡尔维诺的写作生涯不曾间断:不管什么地方,什么场合,在书桌上或就着膝盖,在飞机上或旅馆房间内,无时无刻不埋头工作。所以,他留下的作品如此多样,包括许多短篇、寓言,实不意外。其中一部分经他结集成册,还有很多发表在报纸和杂志上,另外也有未发表的。本书所收录的──包括未发表的──是他1943年(当时未满20岁)到1984年的部分作品。其中不乏原属长篇小说的构思,后来却发展成短篇的成果。这在卡尔维诺并非罕事,像〈白帆〉(Ilbiancoveliero)这部未发表的长篇小说,就不止一个章节被独立收入1958年出版的《短篇小说集》(Racconti)。还有一些作品是应特殊要求完成的:如果不是一家在亚洲酿造某畅销威士忌的酒厂为庆祝建厂五十周年,邀请欧洲几位知名作家撰文志庆的话,卡尔维诺未必会写出〈冰蚀〉。当时只有一个限制,就是在文中必须杜撰一种酒。〈冰蚀〉先以日文问世,后以意大利文发表。另外一篇〈邪恶之家〉的那场火的写作过程及发表途径也颇不寻常。这回业主是IBM,要求笼统:用计算机从事文学创作,可以到什么程度?这发生在1973年的巴黎,当时计算机尚不普及,卡尔维诺兴致勃勃花了很多时间研究计算机,最后以人脑代替计算机,完成了这项任务,作品刊在意大利版的《花花公子》上。事实上,这对精神上注定要与鼓吹组合艺术(arscombinatoria)及不断向自身精确能力挑战的Oulipo(Ouvriordelitteraturepotentielle)结合的卡尔维诺来说,并非难事。关于本书开头几篇未曾发表、且十分简短──卡尔维诺称之为「极短篇」──的短篇,或许由他1943年创作初期的一段注记,可以了解他的态度:「因为压抑,所以有寓言。当一个人无法明白表达己念时,便寄情于童话。这些极短篇,是一个年轻人在法西斯治下的政治、社会经验的映照。」他还说,等时机一到,也就是法西斯政权结束的战后,寓言故事就不再必要,作家可以从事别种创作。不过由未收录及本书为数不少的作品标题和日期来看,尽管年少信誓旦旦,卡尔维诺多年后仍未放弃他的寓言创作。〈水之呼喊〉和〈拼音游戏〉两篇得之不易,虽然狭义来说既非寓言也非短篇,但值得推荐给读者。至于某些就整体角度来看似显突兀或自成一格的作品,也是卡尔维诺写作计画的一部分,只是不及实现。<黑羊>从前有个国家,里面人人是贼。一到傍晚,他们手持万能钥匙和遮光灯笼出门,走到邻居家里行窃。破晓时分,他们提着偷来的东西回到家里,总能发现自己家也失窃了。他们就这样幸福地居住在一起。没有不幸的人,因为每个人都从别人那里偷东西,别人又再从别人那里偷,依次下去,直到最后一个人去第一个窃贼家行窃。该国贸易也就不可避免地是买方和卖方的双向欺骗。政府是个向臣民行窃的犯罪机构,而臣民也仅对欺骗政府感兴趣。所以日子倒也平稳,没有富人和穷人。有一天--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--总之是有个诚实人到了该地定居。到晚上,他没有携袋提灯地出门,却呆在家里抽烟读小说。贼来了,见灯亮着,就没进去。这样持续了有一段时间。后来他们感到有必要向他挑明一下,纵使他想什么都不做地过日子,可他没理由妨碍别人做事。他天天晚上呆在家里,这就意味着有一户人家第二天没了口粮。诚实人感到他无力反抗这样的逻辑。从此他也像他们一样,晚上出门,次日早晨回家,但他不行窃。他是诚实的。对此,你是无能为力的。他走到远处的桥上,看河水打桥下流过。每次回家,他都会发现家里失窃了。不到一星期,诚实人就发现自己已经一文不名了;他家徒四壁,没任何东西可吃。但这不能算不了什么,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错;不,问题是他的行为使其他人很不安。因为他让别人偷走了他的一切却不从别人那儿偷任何东西;这样总有人在黎明回家时,发现家里没被动过--那本该是由诚实人进去行窃的。不久以后,那些没有被偷过的人家发现他们比人家就富了,就不想再行窃了。更糟的是,那些跑到诚实人家里去行窃的人,总发现里面空空如也,因此他们就变穷了。同时,富起来的那些人和诚实人一样,养成了晚上去桥上的习惯,他们也看河水打桥下流过。这样,事态就更混乱了,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人在变富,也有更多的人在变穷。现在,那些富人发现,如果他们天天去桥上,他们很快也会变穷的。他们就想:“我们雇那些穷的去替我们行窃吧。”他们签下合同,敲定了工资和如何分成。自然,他们依然是贼,依然互相欺骗。但形势表明,富人是越来越富,穷人是越来越穷。有些人富裕得已经根本无须亲自行窃或雇人行窃就可保持富有。但一旦他们停止行窃的话,他们就会变穷,因为穷人会偷他们。因此他们又雇了穷人中的最穷者来帮助他们看守财富,以免遭穷人行窃,这就意味着要建立警察局和监狱。因此,在那诚实人出现后没几年,人们就不再谈什么偷盗或被偷盗了,而只说穷人和富人;但他们个个都还是贼。唯一诚实的只有开头的那个人,但他不久便死了,饿死的。(译者:毛尖)<呼喊特丽莎的人>我迈出人行道,朝后退几步,抬起头,然后,在街中央,双手放在嘴上作喇叭状,对着这一街区的最高建筑物喊:“特丽莎!”我的影子受了月亮的惊吓,蜷缩在我的两脚之间。有人走过。我又叫了一声:“特丽莎!”那人走近我,问:“你不叫得响一点,她是听不到的。让我们一起来吧。这样,数一二三,数到三时我们一起叫。”于是他数:“一,二,三。”然后我们一齐吼:“特丽丽丽莎莎!”一小撮从电影院或咖啡馆里出来的人走过,看见了我们。他们说:“来,我们帮你们一起喊。”他们就在街中心加入了我们的行列,第一个人数一二三,然后大家一齐喊:“特-丽丽-莎莎!”又有过路人加入我们的行列;一刻钟后,就成了一大群人,大约有20个吧。而且还不时地有新成员加入。要把我们这么一群人组织起来同时喊叫可不容易。总是有人在没数到“三”之前就叫了,还有人尾音拖得太长,但最后我们却相当有效地组织起来了。大家达成一致,就是发“特”音时要低而长,“丽”音高而长,“莎”音低而短。这样听上去就很不错。当有人退出时,不时地会有些小口角。正当我们渐入佳境时,突然有人--如果是从他的嗓音判断,他一定是个满脸雀斑的人--问道:“可是,你确定她在家吗?”“不确定。”我说。“那就太糟了,”另一个说,“你是忘了带钥匙,对不对?”“其实,”我说,“我带着钥匙。”“那么,”他们问,“你为什么不上去呢?”“哦,可我不住这儿,”我说,“我住在城市的另一头。”“那,恕我好奇,”满脸雀斑的声音很小心地问,“那到底是谁住在这儿?”“其实我也不知道。”我说。人群似乎有些失望。“那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,”一个牙齿暴露的声音问,“你为什么站在这儿的楼下喊‘特丽莎’呢?”“对于我来说,”我说,“我们可以喊其他名字,或换个地方叫喊。这并不重要。”他们有些恼怒了。“我希望你没有耍我们?”那雀斑声音很狐疑地问。“什么?”我恨恨地说,然后转向其他人希望他们能为我的诚意作证。那些人什么也没说,表明他们没接受暗示。接下来有一阵子的尴尬。“要不,”有人好心地说,“我们一起来最后叫一次特丽莎,然后回家。”这样我们就又叫了一次。“一二三特丽莎!”但这次叫得不太好。然后人们就纷纷回家了,一些人往东,一些人往西。我快要拐到广场的时候,我想我还听到有声音在叫:“特-丽-莎!”一定是还有人留在那儿继续叫。有些人很顽固。(译者:毛尖)<良心>来了一场战争,一个叫吕基的小伙子去问他是否能作为一个志愿者参战。人人都对他赞扬有加。吕基走到他们发步枪的地方,领了一把枪说:“现在我要出发了,去杀一个叫阿尔伯托的家伙。”他们问他阿尔伯托是谁。“一个敌人。”他回答,“我的一个敌人。”他们跟他解释说他应该去杀某一类敌人,而不是他自己随便想杀就杀谁。“怎么?”吕基说:“你们以为我是笨蛋吗?这个阿尔伯托正是那类敌人,是他们中的一个。当我听说你们要和那么多人打仗,我就想我也得去,这样我就能把阿尔伯托杀了。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。我了解这个阿尔伯托,他是个恶棍。他背叛了我,几乎没个由头,他让我在一个女人那儿成了小丑。这是旧话了。如果你们不相信我,那我可以把整个经过跟你们讲一下。”他们说行了,这已经够了。“那么,”吕基说:“告诉我阿尔伯托在哪儿,我这就去那儿和他干一场。”他们说他们不知道。“不要紧。”吕基说,“我会找到人告诉我的。迟早我要逮住他。”他们说他不能那样做,他得去他们叫他去的地方打仗,杀恰好在那里的人。关于阿尔伯托,他们是一无所知。“你们看,”吕基坚持说:“我真是应该跟你们讲一下那件事。因为这个家伙是个真正的恶棍,你们去打他是完全应该的。”但是其他人不想知道。吕基看不出这是什么原因:“抱歉,也许我杀这个或那个敌人对你们而言是一样的,可是如果我杀了一个和阿尔伯托没关系的人,我会难受的。”其他人不耐烦了。其中一个人颇费了番口舌,跟他解释战争是怎么回事,他为什么不可以认定自己要杀的某人是敌人。吕基耸了耸肩。“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,”他说,“你们就别把我算上了。”“你已经来了,你就得呆下去。”他们吼道。“向前走,一、二,一、二!”这样他们就把他送上战场了。吕基闷闷不乐。他可以随手杀人,但那不过是为了看看他是否可以找到阿尔伯托,或者阿尔伯托的家人。他每杀一个人,他们就给他一个奖章,但他闷闷不乐。“如果我杀不了阿尔伯托,”他想,“那我杀那么一大堆人是一点都不值得的。”他感觉很糟。同时他们仍在不断地给他颁发奖章,银的,金的,各种各样的。吕基想:“今天杀一点,明天杀一点,他们就会越来越少,然后就会轮到那恶棍了。”但是在吕基可以找到阿尔伯托前,敌人投降了。他感觉糟透了,自己杀了那么多的人,却毫无意义。现在,因为和平了,他就把他的奖章都装在一个袋子里,去敌国到处转悠,把奖章分给死者的妻子和孩子。这样转悠的时候,他遇上了阿尔伯托。“好,”他说,“迟来总比不来好。”他就把他杀了。那样他就被捕了,被指控为谋杀并判处绞刑。在审判中,他不停地说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的良心,但没人听他的。(译者:毛尖)<做起来>有这样一个镇子,做什么事都被禁止了。现在,因为唯一未被禁止的就是尖脚猫游戏,所以镇上的臣民就经常聚在镇后边的草坪上,成天地玩尖脚猫游戏。因为禁令被制订的时候总有恰当的原因,所以没有任何人觉得有理由抱怨,也没人觉得受不了。几年过去了。有一天,官员们觉得再没有任何理由禁止臣民做这些事了,他们就派了传令官四处通知人们一切都开禁了。传令官来到老百姓喜欢聚集的那些地方。“听好了,听好了,”他们宣布,“所有的都开禁了。”但人们还是玩尖脚猫游戏。“明白吗?”传令官重申,“你们现在可以任意做想做的事了。”“好的,”臣民们回答。“我们玩尖脚猫。”那些传令官一再地提醒他们的臣民,他们又可以回到他们从前曾经从事的那些高尚而有用的职业中去了。但是老百姓都不愿听,他们继续玩尖脚猫,一圈又一圈,甚至都不停下来喘口气。看到他们是白费劲了,那些传令官就回去禀报上面。“这很容易,”那些官员们说,“现在我们下令禁止尖脚猫。”人民就是在那时开始反抗的,杀了很多官员。然后人民分秒必争地又回去玩尖脚猫了。(译者:毛尖)<敌人眼睛>一天早上,彼得罗在路上走着,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烦扰他。这种感觉持续了一会儿,不过他也吃不准
黑暗中的数字
2023-11-01·16页·46.2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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